着一只脚跨进光芒。
然后,他听到了,声若蚊蝇,有些茫然呼唤:“厉决……”
这一刻,所有声音都褪去,厉决如遭雷击,仿佛被人死死定在原地。几秒后,他几乎是一寸一寸地强迫自转过头。
原本应该沉睡季眠,此刻已经醒来,跪坐在地上,表情是一片茫然,双眼纯净如孩子,嘴唇微张,似乎没明白自睡一觉来,怎么外面就天翻地覆了。
他智力,不足他考这么复杂事情。
于是,他只能看到自最信任人——厉决被笼罩在一个奇怪光芒中。
季眠小声重复道,他在害怕:“厉决……”
几十年痴妄想,似乎在这一刻梦真。
季眠表情,是他比熟悉,那个小白痴模样。
厉决眼眶红一塌糊涂,疯了一般企图光芒中走出来。
但深海之星光芒犹如一层透明玻璃,拦住了厉决走向季眠脚步。
季眠小翼翼地伸出手,五指张开,疑惑地用手指贴在光壁上,胆怯地问:“你要去哪儿啊?”
厉决震惊地一句话都法说出,嗓子疼冒血,尝到了一嘴血腥味。
他浑身颤抖不像话,右手放在光壁上,与季眠手贴着。
中间有法跨越地,名为时间万丈鸿沟。
光芒正在一点一点消散,厉决身影也越来越模糊,他说话声音碎一片一片,泣不声:“季眠……季眠……对不……”
然后,他猛地顿了一下,在自消失最后一刻,用力地拍着光壁,声嘶力竭地告诉他:“……离开我,季眠,离开我!不要爱我了,季眠,不要再爱我了!你听见没!你听话……”
不要——
不要爱我,如果爱我代价是付出生命。
此刻拜托你,求你,离开我。
月亮沉下。
太阳照常升。
季眠茫然地跪坐在甲板上。
面光柱瞬间消失,只有一滴咸咸眼泪,半空中落在他仰脸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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