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定格了。
一众原本怒意勃发的短兵,也反被王贲喷得手足无措,呐呐无言以对。
王贲缓缓扫过帐中众人,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,沉声道:“阿父乃当世名将,儿子不信阿父看不出吾王为何遣蒙恬率红衣军西征,吾王生性宽仁,若非阿父态度反复,四次三番勾连太平道密谋吾大汉疆域,吾王定不会动此杀念,此番儿子压上阖家老小,才为阿父,才为这二十多万禁军弟兄,争取到一线生机,再不可任由阿父一意孤行,今日阿父是应也得应,不应也得应!”
说着,他拔出佩剑,将剑刃驾到自己脖子上,再将剑柄塞入老父亲手中:“阿父若执意不肯,便请阿父先取下儿子头颅,待儿子接到离儿、武儿之后,咱们一家再在九泉之下团聚。”
王翦浑身颤抖着握着剑柄,老泪纵横的哀声道:“汉王何幸,吾儿宁死亦要报之!”
王贲坚定的大声道:“吾王广施仁政、爱民如子,德类三皇、功追五帝,能为这样的君王效死,儿子三生有幸!”
“哐当。”
长剑坠地,王翦痛苦的闭上双眼,哀声道:“罢了,你要如何,便如何吧!”
短短的十个字,却像是抽走了他的脊梁一般,本就有些佝偻的苍老身姿,越发的衰老了,浓重的暮气笼罩着他,如同风中烛、雨中灯……
王贲偏过双眼,不忍直视老父亲:“即刻起,某王贲结掌大军,擂聚将鼓,召诸将速至帅帐议事!”
众短兵不知多措看了看王翦。
王翦背对着他们,直直的望着帅帐上方悬挂的舆图。
王贲环视了一圈,怒声道:“尔等听不见吗?”
众短兵这才如梦初醒,单膝点地齐声高呼道:“敬遵上将军的将令。”
王贲:“都他娘的站起来,吾大汉儿郎顶天立地,唯有站着死的好汉子,无有跪着生的磕头虫!”
众短兵连忙起身,拔高了声音声嘶力竭的大声回道:“喏!”
王翦听着这阵许久都不曾听到的高呼声,默默地垂下了眼睑。
他的战争,已经结束了。
属于他的时代,终了……
……
黄河对岸,红衣军大营。
满身血污的季布匆匆进入帅帐之内,向端坐在帅帐上方的蒙恬抱拳道:“禀西征将军,我三路大军已成功强渡黄河,对岸王翦军已后撤二十余里!”
“某已得到传令兵汇报!”
蒙恬和煦的点了点头,伸手虚扶道:“你来正好,这是北征将军通过特战局刚刚送入营中的协同作战请求书,你也过目一下吧。”
季布诧异道:“李将军竟也会请求上将军协同作战?”
李信与蒙恬别苗头的事,在大汉的各级军官之中并不是什么秘密。
连带着两大军团的各级军官,也在暗暗的较劲。
准确的说,是虎贲军团的军官们,单方面与红衣军团的军官们较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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